☆37.第3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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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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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陳瑾安走了，我摸了摸仁康稚嫩的臉，忍不住問江登淮: “他的父母是因為什麽被滿門抄斬”
“罪名是與外敵勾結，具體的事由我也不清楚。”
我冷笑道: “就跟雲國的丞相一樣嗎”
江登淮沈默了片刻: “無論何人，似乎只要坐上了皇位，就開始惶惶不可終日，失去理智，甚至不辯忠邪，濫殺無辜。”
權力使人著迷，權力也會使人昏頭，擁有過權力的人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便是失去權力。
但我認為即使被天下蒼生高呼“萬歲”，皇帝也該心知肚明，自己也是一介肉體凡胎，並非執掌天下，法力無邊的玉皇大帝。
我只覺可笑: “你也會如此嗎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他聲音低沈，認真地看向我， “也許有一天我也會昏了頭。翎成，我真的希望在這條道路上，你能陪著我，時刻警醒著我。”
我聽出了他的懇求之意，但是…。。
若天底下沒有“但是”，人人都能依自己的心願行事，便沒有了那麽多的悲歡離合。
我只是一介俗人，我很自私，我只想成全自己。
我避開了他的眼神: “人最珍貴的無非是性命，無論如何，當涉及到人命時，我只希望你能夠想起今日的話。”
他失落地嘆了口氣: “我會的。”
兩人各懷心思，便就此沈默了下來。
突然，馨兒笑著敲窗: “姐姐，你們在說什麽呢”
我奇道: “你怎麽這麽開心發生什麽好事了”
“沒有。”她否認道， “林凡抓了只野雞烤了，你們要吃嗎我給你們拿幾塊肉”
“烤野雞”我心裏一凜， “你沒用他的刀吧”
“沒有!”她剁了剁腳， “林凡剛剛拿樹枝烤的!而且，我剛剛跟他道歉，他已經原諒我了!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我笑道， “原來便是發生了這件好事啊。”
她臉上一紅: “才不是!不吃算了!”
“不是，我剛剛可沒說話啊!”江登淮插了話， “我吃，我吃!”
·
次日，我們抵達了恒江縣。
恒江縣，縣如其名，一條波瀾壯闊的恒江貫穿其間，一邊是充滿煙火氣息的城鎮，一邊是充滿野獸的茂林，隔岸遙遙相對。
中午在客棧吃飯時，鄭成梧收到一封屬下送上來的密信，展信只看了一眼，便皺起了濃眉，一臉不忿。
陳瑾安問: “怎麽了”
他嘆了口氣，似乎想說，又顧忌著我們，便轉過頭嚴肅地問道: “公子一行人，應當是擁護我們將軍的吧”
江登淮正在夾一塊肥美的雞肉，聞言一楞，眼中泛起了一絲興味: “那是自然，當朝皇帝是何等荒淫，把我們這些百姓逼得民不聊生。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，都不會與將軍作對。”
要說這鄭成梧可真是單純，只這麽一句，便把江登淮當做了知音，一臉的感動: “我相信公子，那我就不妨直說了，戰事又出現了變局。”
“變局”陳瑾安急了，一把放下筷子， “怎麽回事是誰倒戈了嗎”
“不是。”鄭成梧臉色凝重， “狗皇帝找了他女兒求救，也就是嫁給雲國做皇妃的建霖公主。聽聞雲國皇帝已經答應了要出兵蘇國，助狗皇帝剿清我們這些’亂黨’。”
雲國也要插一手
我心中起疑，還未開口，林凡已經道出了我心中的疑問: “雲國一向自詡君子之邦，插手蘇國內政，不符合他們的作風啊。”
“不一定，雲國才清了皇後一黨，如今是皇帝自己當家做主，可能這才是他的本性吧。”鄭成梧煩躁地揉了揉眉心， “雲國出兵，怎麽可能只是為了剿我們我看，是順便滅了蘇國吧”
江登淮噗嗤一聲笑了，拍了拍鄭成梧的肩膀: “不至於，不至於，陳越再有狼子野心，現在的實力也不足以吞下足足一個蘇國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別小瞧了自己。”
“哎，這叫什麽，叫鷸蚌相爭，漁翁得利!”鄭成梧恨恨道， “厚顏無恥!”
厚顏無恥
站在一個外人的立場來看，這三方，其實沒有一方不是厚顏無恥的—蘇國皇帝暴政，陳瑾年也不是什麽好人，雲國的心思更是昭然若揭。
或許，這個時候，蘇國的皇帝正在皇宮內大罵陳瑾年厚顏無恥呢。
我覺得這話有些可笑，忍不住道: “無妨，似陳將軍一般生下來便有祥雲庇佑的人物，定能逢兇化吉，順利登位。”
鄭成梧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，訥訥道: “姑娘說的，說的是。”
陳瑾安擔憂的飯都吃不下去了: “雲國打著幫助蘇國的名號，倒是把我們逼到不仁不義的位置上了。”
鄭成梧給她遞了個安慰的眼神: “無妨，咱們不是還有那個孩子嗎”
我看向陳瑾安，心想:到了這個地步，這個大小姐估計得背棄自己的諾言吧
她註意到了我的眼神，臉上浮現了為難的表情，幹巴巴道: “也是。”
馨兒原本在低頭吃飯，突然開口問道: “雲國要出兵，會是誰來呢若是不值一提的人，就沒什麽好怕的啊。”
鄭成梧筷子一放，臉色更黑了: “可能會是秦長璟。”
我心頭一跳，臉上不動聲色: “這位將軍倒是沒聽過，想來對我們也構不成什麽威脅。”
“並非如此，他雖然不出名，但長年在邊關駐守，據聞師承世外高人，有獨特的治軍兵法，年紀輕輕就成為統領，實力不可小覷。”鄭成梧認真解釋道。
餘光中，我感覺到江登淮看了我一眼，隨即夾了根青菜放進嘴裏，還“哼”一聲。
“煩死了，不吃了。”陳瑾安咬著唇，站起身就摔門而去。
鄭成梧轉頭看向她的背影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: “這是又怎麽了”
我為他夾了塊魚肉: “小鄭將軍，多吃點，補補腦。”
鄭成梧: “…。。”
·
到了官驛，陳瑾安在私下裏找了我道: “今晚我會假意呼救，把你們房間駐守的官兵引走，到時候我會讓雲珊把後門清幹凈，你們就從後門離開。”
我笑道: “還以為姑娘後悔了。”
“別廢話!你再說我便真的後悔了!”陳瑾安皺起鼻子，一甩裙角，轉身就走。
回了房間，我對著江登淮讚道: “陳小姐刀子嘴，豆腐心，可見是個善良的好姑娘。”
江登淮坐得筆直，手拿著書，身旁是一壺茶，問道: “你這是何意”
“沒什麽意思，你莫想多。”我給自己倒了杯茶，笑瞇瞇道。
江登淮看向我: “這段時日，你的心情倒是不錯。”
“是嗎”我也覺察到自己的變化，不由問道， “心情好不好嗎”
“當然好，我最見不得你皺眉的樣子，一臉的苦大仇深。我每次見著，都想把你眉毛撫平，可我知道，莫伸手，伸手必被打。”
我心裏一暖，嘴上還忍不住道: “你倒有自知之明，況且，我心情好不好，與你何幹”
他穿著月白袍子，豎著白玉發冠，這身衣裳倒是抹去了些身上的冷冽氣質。與我說話時，他的眼神並未從書本離開，看起來倒像個氣質溫潤的風流才子: “與我無關，畢竟你傾國傾城，哪輪得到我關心。”
這個風流才子確實長得不賴。
我盯著他半晌，突然覺得，陳瑾安對他有意，也並非是她的錯。
他轉眸看我: “怎麽不貶我了”
我慌忙移開視線: “懶得。”
·
晚上亥時，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中。
陳瑾安大呼救命的時刻，我們門前駐守的幾個人慌得全跑去救她了，我們穿著官兵的衣服，悄悄地從後門離開了官驛。
走了幾條街後，才聽見寂靜的官驛裏傳來官兵的聲音: “跑了，人跑了!”
“將軍，那夥人跑了!”
“追!”
我們相視一笑，既然這麽快就被發現了，我們又人單力薄，打不過他們，那就只能——跑唄。
於是，林凡抱著仁康，江登淮拉著我的衣袖，我牽著馨兒的手，就這麽在異國他鄉的大街上狂奔了起來。
蘇國有宵禁，晚上城中除了巡邏的官兵，空無一人。
一輪彎月掛在樹梢，月光照在青石板路上，我一邊狂奔著，一邊冒出來一個念頭:自從出了宮後，我和馨兒其他的事沒做多少，對於逃跑卻是駕輕就熟了。
還得出一些經驗:逃跑最重要的便是鉆入僻靜小巷，七繞八繞便會把追兵繞的頭腦昏沈，沒多久便能夠甩掉尾巴。
夏夜的晚風吹到臉頰上，帶著些花香，不知道香味來自何方，是否在這附近有一片花樹。
我走了神，在這本該慌不擇路的時刻，跟著江登淮在街上奔跑，卻無比安心，沒有半點緊張的情緒。
這次的追兵卻是相當執著，舉著火把在我們身後窮追不舍。
“怎麽辦官兵快追上來了”馨兒焦急地問。
“別擔心。”夜風裏，江登淮的聲音還是很穩。
他帶著我們鉆入了一個幽深的長巷，奔至一個醫館樓下。他輕輕敲了敲門，門迅速地被打開了，一雙大手把我們拉了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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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陳瑾安走了，我摸了摸仁康稚嫩的臉，忍不住問江登淮: “他的父母是因為什麽被滿門抄斬”
“罪名是與外敵勾結，具體的事由我也不清楚。”
我冷笑道: “就跟雲國的丞相一樣嗎”
江登淮沈默了片刻: “無論何人，似乎只要坐上了皇位，就開始惶惶不可終日，失去理智，甚至不辯忠邪，濫殺無辜。”
權力使人著迷，權力也會使人昏頭，擁有過權力的人最不能接受的事情便是失去權力。
但我認為即使被天下蒼生高呼“萬歲”，皇帝也該心知肚明，自己也是一介肉體凡胎，並非執掌天下，法力無邊的玉皇大帝。
我只覺可笑: “你也會如此嗎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他聲音低沈，認真地看向我， “也許有一天我也會昏了頭。翎成，我真的希望在這條道路上，你能陪著我，時刻警醒著我。”
我聽出了他的懇求之意，但是…。。
若天底下沒有“但是”，人人都能依自己的心願行事，便沒有了那麽多的悲歡離合。
我只是一介俗人，我很自私，我只想成全自己。
我避開了他的眼神: “人最珍貴的無非是性命，無論如何，當涉及到人命時，我只希望你能夠想起今日的話。”
他失落地嘆了口氣: “我會的。”
兩人各懷心思，便就此沈默了下來。
突然，馨兒笑著敲窗: “姐姐，你們在說什麽呢”
我奇道: “你怎麽這麽開心發生什麽好事了”
“沒有。”她否認道， “林凡抓了只野雞烤了，你們要吃嗎我給你們拿幾塊肉”
“烤野雞”我心裏一凜， “你沒用他的刀吧”
“沒有!”她剁了剁腳， “林凡剛剛拿樹枝烤的!而且，我剛剛跟他道歉，他已經原諒我了!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我笑道， “原來便是發生了這件好事啊。”
她臉上一紅: “才不是!不吃算了!”
“不是，我剛剛可沒說話啊!”江登淮插了話， “我吃，我吃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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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，我們抵達了恒江縣。
恒江縣，縣如其名，一條波瀾壯闊的恒江貫穿其間，一邊是充滿煙火氣息的城鎮，一邊是充滿野獸的茂林，隔岸遙遙相對。
中午在客棧吃飯時，鄭成梧收到一封屬下送上來的密信，展信只看了一眼，便皺起了濃眉，一臉不忿。
陳瑾安問: “怎麽了”
他嘆了口氣，似乎想說，又顧忌著我們，便轉過頭嚴肅地問道: “公子一行人，應當是擁護我們將軍的吧”
江登淮正在夾一塊肥美的雞肉，聞言一楞，眼中泛起了一絲興味: “那是自然，當朝皇帝是何等荒淫，把我們這些百姓逼得民不聊生。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，都不會與將軍作對。”
要說這鄭成梧可真是單純，只這麽一句，便把江登淮當做了知音，一臉的感動: “我相信公子，那我就不妨直說了，戰事又出現了變局。”
“變局”陳瑾安急了，一把放下筷子， “怎麽回事是誰倒戈了嗎”
“不是。”鄭成梧臉色凝重， “狗皇帝找了他女兒求救，也就是嫁給雲國做皇妃的建霖公主。聽聞雲國皇帝已經答應了要出兵蘇國，助狗皇帝剿清我們這些’亂黨’。”
雲國也要插一手
我心中起疑，還未開口，林凡已經道出了我心中的疑問: “雲國一向自詡君子之邦，插手蘇國內政，不符合他們的作風啊。”
“不一定，雲國才清了皇後一黨，如今是皇帝自己當家做主，可能這才是他的本性吧。”鄭成梧煩躁地揉了揉眉心， “雲國出兵，怎麽可能只是為了剿我們我看，是順便滅了蘇國吧”
江登淮噗嗤一聲笑了，拍了拍鄭成梧的肩膀: “不至於，不至於，陳越再有狼子野心，現在的實力也不足以吞下足足一個蘇國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別小瞧了自己。”
“哎，這叫什麽，叫鷸蚌相爭，漁翁得利!”鄭成梧恨恨道， “厚顏無恥!”
厚顏無恥
站在一個外人的立場來看，這三方，其實沒有一方不是厚顏無恥的—蘇國皇帝暴政，陳瑾年也不是什麽好人，雲國的心思更是昭然若揭。
或許，這個時候，蘇國的皇帝正在皇宮內大罵陳瑾年厚顏無恥呢。
我覺得這話有些可笑，忍不住道: “無妨，似陳將軍一般生下來便有祥雲庇佑的人物，定能逢兇化吉，順利登位。”
鄭成梧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，訥訥道: “姑娘說的，說的是。”
陳瑾安擔憂的飯都吃不下去了: “雲國打著幫助蘇國的名號，倒是把我們逼到不仁不義的位置上了。”
鄭成梧給她遞了個安慰的眼神: “無妨，咱們不是還有那個孩子嗎”
我看向陳瑾安，心想:到了這個地步，這個大小姐估計得背棄自己的諾言吧
她註意到了我的眼神，臉上浮現了為難的表情，幹巴巴道: “也是。”
馨兒原本在低頭吃飯，突然開口問道: “雲國要出兵，會是誰來呢若是不值一提的人，就沒什麽好怕的啊。”
鄭成梧筷子一放，臉色更黑了: “可能會是秦長璟。”
我心頭一跳，臉上不動聲色: “這位將軍倒是沒聽過，想來對我們也構不成什麽威脅。”
“並非如此，他雖然不出名，但長年在邊關駐守，據聞師承世外高人，有獨特的治軍兵法，年紀輕輕就成為統領，實力不可小覷。”鄭成梧認真解釋道。
餘光中，我感覺到江登淮看了我一眼，隨即夾了根青菜放進嘴裏，還“哼”一聲。
“煩死了，不吃了。”陳瑾安咬著唇，站起身就摔門而去。
鄭成梧轉頭看向她的背影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: “這是又怎麽了”
我為他夾了塊魚肉: “小鄭將軍，多吃點，補補腦。”
鄭成梧: “…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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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官驛，陳瑾安在私下裏找了我道: “今晚我會假意呼救，把你們房間駐守的官兵引走，到時候我會讓雲珊把後門清幹凈，你們就從後門離開。”
我笑道: “還以為姑娘後悔了。”
“別廢話!你再說我便真的後悔了!”陳瑾安皺起鼻子，一甩裙角，轉身就走。
回了房間，我對著江登淮讚道: “陳小姐刀子嘴，豆腐心，可見是個善良的好姑娘。”
江登淮坐得筆直，手拿著書，身旁是一壺茶，問道: “你這是何意”
“沒什麽意思，你莫想多。”我給自己倒了杯茶，笑瞇瞇道。
江登淮看向我: “這段時日，你的心情倒是不錯。”
“是嗎”我也覺察到自己的變化，不由問道， “心情好不好嗎”
“當然好，我最見不得你皺眉的樣子，一臉的苦大仇深。我每次見著，都想把你眉毛撫平，可我知道，莫伸手，伸手必被打。”
我心裏一暖，嘴上還忍不住道: “你倒有自知之明，況且，我心情好不好，與你何幹”
他穿著月白袍子，豎著白玉發冠，這身衣裳倒是抹去了些身上的冷冽氣質。與我說話時，他的眼神並未從書本離開，看起來倒像個氣質溫潤的風流才子: “與我無關，畢竟你傾國傾城，哪輪得到我關心。”
這個風流才子確實長得不賴。
我盯著他半晌，突然覺得，陳瑾安對他有意，也並非是她的錯。
他轉眸看我: “怎麽不貶我了”
我慌忙移開視線: “懶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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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亥時，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中。
陳瑾安大呼救命的時刻，我們門前駐守的幾個人慌得全跑去救她了，我們穿著官兵的衣服，悄悄地從後門離開了官驛。
走了幾條街後，才聽見寂靜的官驛裏傳來官兵的聲音: “跑了，人跑了!”
“將軍，那夥人跑了!”
“追!”
我們相視一笑，既然這麽快就被發現了，我們又人單力薄，打不過他們，那就只能——跑唄。
於是，林凡抱著仁康，江登淮拉著我的衣袖，我牽著馨兒的手，就這麽在異國他鄉的大街上狂奔了起來。
蘇國有宵禁，晚上城中除了巡邏的官兵，空無一人。
一輪彎月掛在樹梢，月光照在青石板路上，我一邊狂奔著，一邊冒出來一個念頭:自從出了宮後，我和馨兒其他的事沒做多少，對於逃跑卻是駕輕就熟了。
還得出一些經驗:逃跑最重要的便是鉆入僻靜小巷，七繞八繞便會把追兵繞的頭腦昏沈，沒多久便能夠甩掉尾巴。
夏夜的晚風吹到臉頰上，帶著些花香，不知道香味來自何方，是否在這附近有一片花樹。
我走了神，在這本該慌不擇路的時刻，跟著江登淮在街上奔跑，卻無比安心，沒有半點緊張的情緒。
這次的追兵卻是相當執著，舉著火把在我們身後窮追不舍。
“怎麽辦官兵快追上來了”馨兒焦急地問。
“別擔心。”夜風裏，江登淮的聲音還是很穩。
他帶著我們鉆入了一個幽深的長巷，奔至一個醫館樓下。他輕輕敲了敲門，門迅速地被打開了，一雙大手把我們拉了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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